69.厉先生，你说的以身相许是几个意思？

管多了！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厉云峥没给她辩驳的机会，语气依旧淡淡的：“没什么事的话，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，唐泽这几天有事，不能陪你瞎逛了！”

    “哥，这是我自己的主意，跟唐泽没关系。”厉芸珊着急了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……”

    厉云峥挑挑眉，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：“珊珊，我记得以然比你小一岁，你要是觉得在家闲着无聊，就给自己找份事儿做，又或者赶紧把你跟汤家二少的婚事办了。”

    厉芸珊轻咬着唇角，一脸不愿意：“哥，我才不要嫁给他！他私生活那么不检点，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嫁过去受委屈？”

    “他不敢欺负你！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明明知道她的心思，却故意装聋作哑的，厉芸珊气鼓鼓地瞪他一眼，转身就离开了。刚走到门口，又扭过头，赌气地说道：“那是给你买的点心，要是不喜欢就扔垃圾桶！”

    厉云峥无奈，却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
    “厉先生，小姐她……”

    唐泽从外面走进来，看到他阴郁的眼神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，顿时有些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厉云峥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，“你以后不用跟着她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厉先生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来我办公室一趟！”

    以然放下座机听筒，耳边依旧响起厉云峥低沉的嗓音。

    站在执行董事办公室门口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扯了扯嘴角，露出标准化的微笑，然后抬手敲了敲眼前笨重的梨花木门。

    “进来！”

    听到熟悉的声音，以然推门走进去，低眉问道：“厉先生，找我有什么事儿吗？”

    厉云峥指了指放在桌角的点心盒，有些别扭地说道：“我听艾秘书说，你今中午没吃饭的，你也知道，我一向不爱吃慕斯蛋糕之类甜食，你就坐在这里替我把它吃了。”

    他记得，她以前很喜欢慕斯蛋糕，他还笑话过她，以后长大了肯定会成胖妞的，后来的后来，他们彼此厌恶……

    以然愣了一下，敛下眼底的异样，语气毕恭毕敬：“厉先生，谢谢您的好意，可是我不喜欢吃慕斯蛋糕。”

    “不喜欢？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很久以前就不喜欢了。”

    厉云峥挑眉，幽深的目光望向她。就在她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，他却突然笑了笑，薄唇微微勾起，“我还是喜欢你喝多的样子，那样比较可爱。”

    听他这么一说，以然的脸颊腾地红了，有些尴尬地低下头。

    他站起来，走到她面前，很自然伸手轻拂她耳边的落发。

    以然惊觉，下意识地别过脸去，他的手落空，却依旧轻轻碰了碰她的额角，是她受伤的地方，已经开始慢慢结痂了。

    “伤口恢复得不错，应该不会留疤！”

    她低头，抿抿唇，不习惯地说道：“厉先生，上次的事情，真的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谢？以身相许如何？”厉云峥似笑非笑，看着她微窘的脸色，老二不由得一紧，他有些无奈地撇撇嘴。

    以然一惊，连忙脱口而出：“我请你吃饭！”看着眼前男人俊朗的面容，她突然生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来。

    “不用你破费，你陪我吃饭就行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看她总是不咸不淡的样子，厉云峥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要用光了，却又舍不得狠下心来逼她，他想要她心甘情愿。

    可是，心甘情愿又谈何容易！他心里很清楚，以然对他们厉家的怨恨有多深，或许她心里也恨着他，要不然，她也不会躲他这么多年，更不会那么急着跟别人结婚？

    喵喵，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？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快要下班的时候，以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，她瞅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，黛眉微蹙，想都没想，立刻拒接了。来电号码没有标记名字，可是这个号码对她来说太熟悉了，整整两年多的时间她都已经倒背如流。

    把手机扔进抽屉里，她开始整理每天的邮件。不过一会儿，手机再一次焦躁地震动起来，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，她犹豫了一下，立刻接了起来，很快，她她又想要挂掉线。

    “然然，你先别挂！我有急事找你。”

    手机那端，陆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，又有些苦涩，她果然恨透了他，连他的电话都不愿意接了。

    以然皱皱眉，耐着性子问道：“什么事儿？”

    “我刚接到成街派出所的电话，说阿姨涉嫌蓄意伤人，而且现场有目击证人，阿姨现在已经被拘留了……”

    不等陆钰把话说完，以然已经慌张起来，妈妈怎么会蓄意伤人呢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！一定有误会！她捂着胸口深呼吸，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镇定，不能着急。

    “陆钰，你知道的，我妈不可能伤人……”

    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她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，那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。

    陆钰一阵心疼，却还是如实说道：“他们还说阿姨的情绪很不稳定，出现了暴力和自残倾向，我怀疑阿姨可能发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马上就赶过去！”

    “然然，你先别着急，你等我，我已经在去你们公司的路上了，马上就到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MD！”

    挂了线，看着前面拥挤的车辆，陆钰难得地爆了一句粗口。

    以然心急如焚，更是有些慌乱，她连办公桌都来不及整理，连忙跑去请假。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，她一刻都等不了了，恨不得立刻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过去。

    以然连敲门都忘记了，直接冲进去。

    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以然，厉云峥微不可见地皱眉。紧接着，他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，同时又焦急惊慌：“厉先生，我要请假早退！我妈妈出事了，现在在派出所。”

    厉云峥一愣，眉梢立刻挑起：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以然想拒绝，可事实由不得她，现在是下班高峰期，想要拦到出租车谈何容易？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：“厉先生，谢谢你！”

    “还是那句话，以身相许如何？”

    他笑，邪肆而诱惑。

    以然低头，轻咬着唇角，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“逗你玩的，赶紧走吧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成街派出所。

    厉云峥刚把车停稳，以然就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，然后飞快地朝大门里面跑去。

    她生怕张晓曼受一丁点委屈，同样的事情三年前也发生过一次。她在派出所见到张晓曼的时候，她双手和双脚全绑了起来，他们说，如果不绑起来她会伤人并且自残。

    厉云峥也跟着下车，几步追上以然的脚步，将她的小手轻轻包裹在厚实的掌心里，眉宇间漾起说不出的温柔

    。

    “别担心，一切有我！”

    以然一愣，有一瞬间的恍惚。如果是六年前，她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，可是，她早已经过了软弱懵懂的年纪。

    她缓缓地挣开他，神情满满的都是拒绝。

    明知道有他在一切都有可能变得简单，偏偏，她的性子太过于执拗，也太过于……骄傲！她不想让厉家的人看到她母亲狼狈不堪的样子，张晓曼也不会愿意的。

    “厉先生，谢谢你送我来这里，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你确定？”

    他挑眉望向她，眼里隐含不悦。

    以然沉默，她不确定。

    厉云峥眯了眯眸子，语气倏然转冷：“夏以然，请收起你的骄傲！”说完，他从她身侧绕过，大步朝着里面走去。

    有厉先生在，一切都变得简单很多。

    那些警察不再对她吆三喝四的，而是礼貌有加，说话的语气更是透着讨好，她知道，这样的改变全都因为他的存在。

    至于情绪一直不稳定的伤者家属，在厉先生提出给他们补偿一大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的时候，立刻都安静下来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满足，他们飞快地改了口供，还笑呵呵地对她说，以然，你新交的男朋友真大方！

    以然尴尬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离开的时候，值班民警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。

    张晓曼情绪已经稳定下来，只是，除了以然她谁都不认识，也怕人的很，一直躲在以然身后，不时探出脑袋瞅一眼脸色冷峻的厉云峥，然后又飞快地缩回去。

    “回家！我们回家！”

    张晓曼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对以然说，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，对她来说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充满了恐惧和危险。

    以然抿唇，轻声安抚她：“别害怕，我们马上就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路上堵了半个多小时，陆钰总算是姗姗来迟，可是，他只看到一辆车牌号熟悉的悍马疾驰而去，他在以然家楼下见过那辆车，而且还不止一次。他没有下车去派出所询问情况，因为他心里清楚，只要有厉云峥在，就没有人敢为难以然。

    他收回目光，自嘲地笑了笑，眼底阴冷一片。

    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，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称呼，陆钰脸色冰冷。

    “下班了吗？”

    手机那端，方曲雅的声音温柔似水，只可惜她不是以然，无法让他动心。

    陆钰敛了敛眸，冷声质问：“方曲雅，夏阿姨发病跟你脱不了干系吧！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，不过，我警告你，最好别再打以然的主意，只要她出事，我都会算在你头上。”

    方曲雅一愣，气得直瞪眼，很快又镇定下来。她是用的是路边的公用电话，她只要抵死不承认，谁都查不到她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！不是我！陆钰，你太偏心了，现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妻，你为什么要偏袒一个外人！你就不怕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怕你什么？告诉你父母？”陆钰冷笑，“方曲雅，你最好听我的，要不然，我会让你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陆钰！嘟嘟嘟……”

    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，方曲雅气得抓狂，面目扭曲，她用力地把手机砸出去，手机落在墙壁上，然后又滚落在地上，她想不明白，论家世，论长相，论气质……她哪一点比夏以然差了！为什么陆钰的心里、眼里从来都容不下她？

    把她毁了！把她毁了！

    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方曲雅耳边响起，透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。

    她像是被这个声音控制了一样，慢慢地跟着附和：对！把她给毁了！悔得干干净的，到时候让她连A市都待不下去……

    回到家里，以然耐心地把张晓曼安顿好，一直等她睡着了，她才从房间走出来。

    厉云峥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喝水的杯子用的是以然的，只有白开水，连茶叶都没有找到，他只能将就喝两口。

    以然一眼就看到他拿她的杯子喝水，脸色顿时一红，有些尴尬，她连忙走过

    去，说道：“我帮你换个杯子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换，这个就挺好的！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她很想说，这是她的杯子，他不嫌弃，她还嫌弃呢？可是，她不敢，她现在欠人家不少钱呢！就算是把她卖了指不定也不够还的。

    厉云峥抬眸望向她，眉眼间尽是温柔，也有疼惜。

    “阿姨睡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不是应该来谈谈还钱的事情了？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很淡，也很随意，可是听在以然的耳中却格外为难，还钱？欠债还钱，天经地义，这个道理她懂。可是，她拿什么还？

    她心里很清楚，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帮忙，张晓曼会被伤者家属起诉，然后她会被强行送进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。

    那种地方太恐怖了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，她绝对不能让张晓曼去那种地方！

    以然轻咬唇角，十指用力蜷曲着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没钱。”

    “那，以身相许，如何？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，不过别拖太长了，你知道的，我的耐心一向不怎么样！”

    他安静地注视着她，薄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，眸色波澜不惊，他有信心，她会答应！只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，因为现在的她别无选择。停顿了一下，他又继续说道：“以然，你不能让阿姨继续待在家里，必须送去医院，她的病情需要马上安排治疗。”

    见她依旧沉默，厉云峥不由得笑了笑，这样的她似乎很乖巧。

    以然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望向他，对于他的提议，她似乎找不到很好的理由拒绝！记得张晓曼跟她说过，别欠人家你还不起的恩情，否则，你只能用自己去还……

    那一年，她十四岁，她听得迷迷糊糊的。

    “厉先生，你说的以身相许是几个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嫁给我，当厉太太。”顿了顿，他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夏以然，你嫁给我并不委屈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家世显赫，多金，颜值高，私生活检点，没有绯闻……几乎融合了所有男人的优点，也是无数年轻女性心目中的最佳老公人选。

    能嫁给这样的男人，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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